昙鸾的主要著作有:《往生论注》二卷,《略论安乐净土义》一卷,《赞阿弥陀佛偈》(七言偈颂195行)。此外,《续高僧传》说他善于「调心练气,对病识缘」,着有《调气论》。《隋书.经籍志》子部医方类载昙鸾着《疗百病杂丸方》三卷,《论气治疗法》一卷。《旧唐书.经籍志》丁部医术类录昙鸾《调气方》一卷,《宋史.艺文志》子部神仙类录昙鸾《服气要诀》一卷。 二、昙鸾净土学说 佛教净土信仰把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称为「娑婆世界」,其中业障重重,受苦无量,故又称为「秽土」。与此相对应的则是「净土」,其中法乐充满,清净殊胜,故又称为「极乐世界」。净土信仰在汉魏之际传入中国内地,两晋时期流行于社会。传入中国的净土信仰主要是弥勒信仰和阿弥陀佛信仰,昙鸾之前弥勒信仰最是流行。与弥勒信仰盛行的同时,关于阿弥陀佛的经典也渐渐传入,东汉末年支娄迦谶译出《般舟三昧经》、三国时吴支谦译出《大阿弥陀经》、曹魏康僧铠译《无量寿经》,其他经典也陆续流传。东晋名僧庐山慧远邀集文人学士「建斋立誓,共期西方」,修习以观想念佛为内容的禅定。唐宋以后净土系的僧人将慧远奉为中国净土宗初祖。慧远的净土思想可以上溯至其恩师道安。道安时便笃信弥勒净土,与弟子八人在弥勒像前立誓,愿生兜率天。慧远虽未归信弥勒净土,但其信仰净土的思想却是受到道安影响的。慧远深信因果报应及神不灭论,在诸多净土中选择了弥陀净土,组织刘遗民、雷次宗、周续之等僧俗123人共誓往生西方;约集同志写诗着文,弘传净土;宣导以观想念佛为主的念佛三昧,把般若、禅法与净土信仰结合起来。他是弥陀信仰的实行者、组织者和宣传者,对于弥陀信仰的流传起了开一代新风之作用。他在《答桓玄书》中说:「人生天地之间,如白驹过隙。以此而寻,孰得久停,岂可不为将来作资?」指出人生短促、生命无常,应为来世早作准备。他在《与隐士刘遗民等书》中更明确地说:「君与诸人,并为如来贤弟子。策名神府,为日已久。徒积怀远之兴,而乏因籍之资,以此永年,岂所以励其宿心哉?意谓六斋日,宜简绝常务,专心空门,然后津寄之情笃,来生之计深矣。」这一段话的意思是说,你们都是佛的弟子,早是属于佛国中在册之人,但如果只是空怀这种想望,而不具有切实可行的修为,那怎么能实现自己心中的这个宿愿呢!最切实的是每于六斋日,要摒弃日常俗务,专心于佛事,这样道心就会坚固,往生之愿望就可保证。这里慧远表达了要与刘遗民等人同生西方净土的愿望。在刘遗民所著《发愿文》中,得以印证,《发愿文》说:「维岁在摄提格,七月戊辰朔,二十八日,乙未。法师释慧远贞感幽奥,霜怀特发,乃延命同志息心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,集于庐山之阴般若云台精舍阿弥陀佛像前,率以香华敬荐而誓焉。」这样看来,慧远大师以丰隆德业宣导念佛,流风余韵,影响深远,确为中国净土宗的先驱者之一。但需要指出的是,慧远大师的念佛主要是依《般舟三昧经》,侧重于禅观念佛,也就是于六时中与大众在法堂中坐禅入定,来观想佛的相好。这种以观想念佛为主的念佛三昧并没有突破印度禅法的范围,而且只为少数「上根者」所接受,这与日后以称名念佛为特征、以广大普通百姓为基本群众的净土宗大异其趣,所以从思想渊源上,很难说后来的净土祖师是继承了慧远。因此他去世200多年间,在净土一系中仍默默无闻,他的弥陀思想也没有太大影响。他对于弥陀净土佛国并无专文论述,在后来的弘扬弥陀净土思想的祖师们的著作中也没有提到他。虽然后世传说他曾在庐山邀请僧俗十八人,即所谓十八高贤立「白莲社」,但据著名佛教史专家汤用彤先生考证,这只是后世念佛者的一种善意的附会。7 尽管慧远只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净土信仰者,只是一个探索弥陀信仰思想的理论先行者,但他在中国佛教史上却是成就卓著的一代名僧。他高居庐山,培养了一大批弘法僧才,团结高层官吏及士族文人,调和佛教与儒教的矛盾,使佛教得以在中国南方流行发展,并为以后佛教中国化开拓了一条道路,影响极为深远。就弥陀净土信仰来说,有这样德高望重的名僧来宣导,其影响自不待言。 在净土宗史上,至昙鸾大师才专重持名念佛,仰靠他力求生净土。可以说昙鸾是对中国净土宗的形成有着直接的影响的人物。正是昙鸾继承、吸收印度大乘佛学的弥陀净土信仰,结合中土民生实际,建立起自己独特的净土学说,大大扩张了净土信仰的可接受性和普及性,为净土信仰在中土的传播开辟了一方新天地。 1、二道二力说 昙鸾认为,在末法时期,断惑证果,求「阿毗跋致」(不退转法),有的靠自力,有的靠他力(佛力)。靠自力的为难行道,靠他力的为易行道,这就是他的二道二力说。 难行道和易行道的说法最初出现在龙树所著的《十住毗婆沙论》卷五《易行品》一章内,「佛法有无量门,如世间道,有难有易,陆道步行则苦,水道乘船则乐。菩萨道亦如是,或有勤行精进,或有以信方便易行,疾至阿惟越致者。」龙树菩萨从修行的方法与成就方面,将一代时教,八万四千法门,概分为两类:一者难行道,靠自力勤修戒定慧,于无量劫受劳忍苦,次第破见思惑、尘沙惑、无明惑,竖出三界,历劫修证,是为难行道。二者易行道,仰赖佛力,一心执持名号,得佛愿佛力加持,此身得至阿惟越致地,疾速圆成菩提,是为易行道。昙鸾把龙树的说法吸收入自己的净土学说之内,在《往生论注》卷上指出:「求阿毗跋致有二种道:一者难行道,二者易行道。难行道者,谓于五浊之世,于无佛时,求阿毗跋致为难。此难乃有多途,粗言五三,以示义意:一者外道相善,乱菩萨法;二者声闻自利,障大慈悲;三者无赖恶人,破他胜德;四者颠倒善果,能坏梵行;五者唯是自力,无他力持。如斯等事,触目皆是。譬如陆路,步行则苦。易行道者,谓但以信佛因缘,愿生净土,乘佛愿力,便得往生彼清净土。佛力住持,即入大乘正定之聚,正定即是阿毗跋致。譬如水路,乘船则乐。」
昙鸾大师的二道二力说,继承龙树菩萨之二道说,而又别有创新。首先,龙树菩萨认为,所谓难行易行,主要表现在自力和他力上,难行道与易行道,均能在此土求得不退转地。而昙鸾大师认为,于此土得不退转是难行道,惟有往生净土,才是易行道。其次,龙树所说易行道,指的是以恭敬心称念十方诸佛之名号,便可达不退转地。而昙鸾则主张,惟有称念阿弥陀佛的名号,才属易行道。娑婆众生,有阿弥陀佛本愿力,方能往生西方净土,证得不退转地。第三,昙鸾详陈于五浊之世求不退转的五种困难,亦从反面显示了易行道的殊胜。所以,昙鸾的二道二力说有别于龙树之说。龙树之论著重在自力与他力的标界,其他力的仰赖,非唯阿弥陀佛一佛,并未突显往生净土的必要性。而昙鸾所说的阿毗跋致是指往生净土之益,而不是指现世此土得益;他所说的易行道,亦专指称念阿弥陀佛,而非十方诸佛,宣传的只是阿弥陀佛西方净土。昙鸾这一「他力本愿」的修行理念与对易行道的自觉宣导,树起日后中国净土法门简易修行的不二旗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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